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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1章 陵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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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得他們心平氣和的說話,劉元想了想應該說句實在話,所以,劉元道:“真怕。我還不想死。”

努力了那麽多年就是為了活著,劉元還沒活夠,一點都不想死的。

“你就那麽怕死?”聽著劉元的話,劉邦沒能忍住地笑問出聲來,劉元輕輕地瞟了他一眼,“父皇說得自己好似一點都不怕死。”

最怕死的人難道不是劉邦?劉邦不僅怕死,還貪財好色,男人有的通病,劉邦一個都不缺。劉元趕緊讓自己打住,千萬別再想劉邦的性子了,一想著,劉元怕把自己氣死。

“我也怕死,而且越來越怕死。”劉邦如實地承認,劉元聽著點了點頭,“沒事,怕死的總會長命百歲,不怕死的人一般都死得很快。”

劉邦對於這樣的理論很是認同,不過卻與劉元道:“這句話我們父女說說也就罷了,出了外頭絕對不能說。”

劉元給了劉邦一個親爹你當我傻了的眼神?

“出了外面,你是大漢的皇帝,我是大漢的始元公主,我們都必須不怕死。”劉元幽幽地說,語氣聽得劉邦很是想笑,同時也想起了劉盈。

“沒想到盈兒跟你往雲中才不過兩年,你就把他教得那麽好,好得讓我驚訝。”劉邦稱讚著劉盈。

“父皇,我也驚訝。”那不怕死的劉盈,一度都讓劉元懷疑自己的弟弟是不是被人上身了,最後意識到那確實是劉盈,因為劉盈救回來的時候劉元問他怎麽敢說出讓劉元不必顧及他的話?

劉盈當時的回答就是,他一點都不想肩負太多的人命活著,若是讓劉元和雲中的將士百姓因他而死,而他因此而活了下來,劉盈是不願意的。

得,擔子太重一般人都不想擔,劉元懂了。

劉盈還是那樣軟弱的性子,卻已經心中存了大局,他已經想好自己應該怎麽做,怎麽活,因此不願意再接受旁人強加在他身上的一切,包括他人的性命。

對此劉元也說不出好與壞來,劉元還是明白,劉盈依然的當太子,也不想將來成為大漢的皇帝,因為那樣的擔子太重了,重得劉盈不想背負。

這些劉元知道,自然不準備告訴劉邦的,且當那是他們姐弟之間的小秘密,誰還沒點小秘密。

“那自該讓盈兒再隨你往雲中去。雲中承著你殲滅匈奴十幾萬的大軍,眼下匈奴也太平得很,輕易不敢再犯雲中,正好趁這個機會,你再多做些事。”

讓劉盈往雲中去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最後的一句,讓劉元多做些事。

劉元幽幽地問:“父皇你還什麽事想要我做?”

想一出是一出,方才劉邦還打算讓劉元說服諸侯乖乖的把兵權交上來,一個彭越顯然是不夠,還有其他的人。

然而彭越劉元很熟,其他的人,劉元有往來的算不上多。

“在長安先把長安的事情做好,離了長安之後,還有旁的事交給你來做。眼下,倒是有一件事再要問問你。”果然劉邦來尋劉元就是一件接一件的事,沒得消停。

劉元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,劉邦道:“項慶此人,你認為如何?”

好吧,就等著劉邦問出這個問題,劉元認真道:“我就算面對項羽也沒有怕過,獨獨此人,我真怕了他。”

一個怕字是讓劉邦驚訝的,從小到大,劉邦就沒聽過劉元說過怕誰,現在劉元說了,劉邦的驚訝是毫不掩飾的。

“你竟然如此畏懼於項慶?”劉邦驚訝是真的驚訝,不自覺便脫口而出了。

劉元道:“我從不與父皇說起當日救盈兒時發生的事,今日父皇問起了,我便與父皇說說。”

將與項慶的幾次交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劉邦,劉邦聽完直接地問道:“你把人射成窟窿都沒能殺了他?”

“一心去探了他的鼻息,當時就已經發現他沒了氣息,可是他還是活了,又一次擄走了盈兒,若是換了父皇你不怕?”劉元直問出口,劉邦目光閃過殺意。

“我原本打算再讓他落在我的手裏,我一定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,我倒要看看他這樣還能不能活。可是為了盈兒我容他一直活著。一個有心亂大漢而從中得利的人,他最盼的是大漢再起動亂,最好能讓我們自取滅亡,就算他再也得不到這個天下,但我將他折摸成那般,他也是恨不得我死,大漢能亡最好。”

項慶的心思劉元猜得不錯,劉邦道:“他說他知未來之事。”

“若是他當真知道未來之事,他為何敗於我手?他落在我的手裏,要麽就是他說謊,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未來都有什麽,還有就是,未來是不可控的,就算他知道的未來是真的,當有人發生轉變時,他所知道的未來,也變了。”

劉邦聽劉元冷靜分析,心中的天平不可必免的往劉元那邊倒,劉元道:“他想跟我說未來,可是我卻一個字都不去聽,父皇可知為何?”

連項慶想跟劉元說的話劉元都提起來了,劉邦也不介意聽聽劉元為什麽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項慶。

“一個知曉未來的人還如他那樣敗得如此慘,你說知道未來有什麽用?”劉元的原因簡單而粗暴,劉邦無可反駁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劉邦其實更多的是想知道劉元聽了項慶多少話,現在看來劉元是連一句都不想聽。

劉元對於項慶口中所謂的未來,有自己的想法,還覺得一切都是一場笑話,聽起來其實是有理的。

想到這裏,劉邦那些因為項慶而挑起的腹疑此刻也消失得七七八八,而他們也到了劉太公的陵前,劉元鄭重地與劉太公三拜,想著劉太公生前是在睡夢中離去的,想是沒有什麽痛苦的。

劉邦也與劉元一道祭拜,事畢劉邦招呼著劉元四下看了看道:“你看我的陵寢選在這裏如何?”

……總覺得劉邦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坑人,劉元道:“我要是將來死了,最想的是一把火把我燒了,連骨灰都撒了。”

問出陵寢問題的人,劉邦,那嘴角的笑意就那麽僵住了,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,一把火燒了,還連骨灰都想撒了,這樣的話是一般人能說得出來的?

可惜的是,劉元也不是一般的人。

“父皇你想啊,我那麽有錢是天下皆知,一準有人打我陵寢的主意,倒不如一把火燒了幹脆,到時候再一撒,一了百了,任是後人怎麽打我的主意,至少也擾不了我的清凈了。”

道理一講出來,劉邦倒是第一個道:“你是覺得咱們劉家的人後面連我們的陵寢都護不住?”

“後世多少年,誰敢保證,再說了,與其指望後世子孫,倒不如自己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,反正無論後世子孫有用或是沒用,我們都不需要擔心死後會被人攪得不得安寧的事,多好。”劉元的道理雖然是歪道理,但是確實在理,劉邦覺得,他就不該問劉元這種問題,完全是把人帶歪了。

“那要是由你做主,你是不是也想一把火把我燒了?”劉邦立刻再問上一句。

劉元給了劉邦一抹你當我傻的眼神?劉元輕聲地道:“我自己選擇是我自己的事,父皇你跟我又不一樣,除非是你要求,否則我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”

倍真摯又才老實的回答,劉邦想了想也對,劉元雖然何事是任性了點,又不是不顧倫理世俗人的眼光的,她對自己的事倒是可以做主,對於劉邦的事,想來還是不敢多管,也無意多管的。

“你當我方才沒問。”劉邦想收回問起陵寢的問題,想著一把火燒了百年後的自己的劉元,不知是存什麽樣的心思。

他是一點都不想一把火把自己燒了,思來想去還是應該跟別的人好好討論陵寢的事。劉元,還是敬而遠之,免得她把他帶歪了。

劉邦那點心思劉元是不知道,但是劉邦不想再跟她提到陵寢的事,劉元挺樂意的。就是要保持這樣的態度,往後見著劉元就繞道走,千萬別再跟她說什麽陵寢的事。

別以為她不知道,按著從前的規矩,所謂的王陵是合舉國之力而建的,劉邦現在更是帝王,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攛掇劉邦可勁的用自己的國庫建自己的陵寢。

“父皇你說有多少人打著秦始皇的陵寢。”劉元想著就算不能改變那些人的想法,至少還是應該讓劉邦有節制一些,問起秦始皇來,劉邦道:“有此心的沒多少人吧?”

“你確定?”劉元朝著劉邦挑了挑眉而問,劉邦不作聲了,怎麽能說不確定呢,秦合六國的寶藏,說起來沒有人不動心的,至於劉邦,要不是不知道陵寢在哪兒,還聽說機關重重,窮都要窮瘋的人,劉邦絕對第一個帶著人去挖。

劉元還能不知道劉邦的性子,那樣的問來,劉邦臉色色變得十分難看,想說的話,生生叫劉元暗含他意的話給堵住了。

不能跟劉元生氣,絕對的不能和劉元生氣,氣要是一生多了,最後不好過的只能是劉邦自己。

“行了,天也不早了,回城回城。得空你再往你外家去,你外祖父去了也得去祭拜。”劉邦不想跟劉元再吵,也不想讓劉元再小看了他,揮著手想帶著劉元一塊回城去,有什麽事都回城再說。

劉元乖巧地應是,劉邦看著劉元,自己生悶氣去。

“父皇,舉國庫收入之一半而修陵,說來我們國庫有多少錢?”劉元就是純屬好奇地問問,秦國的寶藏都叫是劉邦花得七七八八了,而她在雲中得的一座金山也叫劉邦弄了回來,有沒有弄進國庫劉元沒過問,劉元就是好奇現在的國庫有錢沒錢。

“沒錢。”劉邦悶聲地回答,劉元看向劉邦,劉邦氣得道:“百廢待興,哪裏不用錢,可是國庫收入才多少錢,沒賦稅,又免徭役,你說說看我們哪裏來的收入。”

劉元一聽點了點頭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引得劉邦瞪大了眼睛,然後不客氣地沖著劉元道:“你放心了,你是怕我會拿國庫裏的錢去揮霍,你怕我像秦始皇那樣為了修一個陵寢不管不顧?”

“對啊。”劉元都敢說了,還怕不敢認,旁敲側擊的說了,劉邦直說出來,劉元也是認真地點頭告訴劉邦,對的對的,她就是那麽想的,那劉邦是有什麽打算?

劉邦指著劉元道:“你連打陵寢主意的話都放出來了,不就是想提醒我要是以後想過太平的的日子,最好就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來,免得死後也不得安寧?”

“父皇聖明。”劉元拍一記馬屁,她話裏話外確實是這樣的意思,劉邦都聽明白了,著實太好了。

劉邦沒能忍住的戳了一記劉元額頭,“我是你親爹,你的親爹。”

“你也是大漢的皇帝,貨真價實的皇帝。”被戳了腦門子劉元也一點都不生氣,只是與劉邦再道了這一事實,作為父皇可以和劉元生氣,惱怒,但是作為皇帝,在劉元提出利於國,利於大漢的情況下,劉邦不應該與劉元生氣的。

劉邦果然叫劉元這一句給說得沒辦法再發火了,卻還是悶聲地道:“成了皇帝,難道就是死後也得為百姓為江山著想?”

“你原本還想著大漢的江山可以傳承萬世,永遠不變的。”有這樣的願望,死了也應該為大漢的江山,大漢百姓著想才對。

雖然沒有說得那麽直白,劉邦聽明白了,所以就更氣悶了。

劉元道:“父皇,大漢已經越來越好了。你看雲中來了多少人,可是在匈奴進犯的時候,所有人全都跟我一起殺敵,隨我一道抵抗匈奴,而且各出奇謀,都是為了護著這片大好江山,不讓匈奴人進來踐踏了。”

氣得人差不多了,也該給人一顆甜棗,劉元就是適時的與劉邦提起了此事,劉邦想著雲中的那一戰,劉元贏得出乎所有人的意外,但是贏了就是贏,劉邦每每想起也是為劉元的勝利而驕傲的,真是差一點,差一點雲中不保,北地也要不保了。

“好吧,看在你護衛雲中不易的份上,不與你計較了。”劉邦還是打算饒過劉元這一回。

劉元笑瞇瞇的不接話了,劉邦卻是再想起了另一件事,與劉元輕聲地道:“得閑去看看淮陰侯,看看他是真傻還是裝傻。”

話音落下劉元的笑容盡斂,擡起頭看向劉邦,劉邦眼中盡是冷意,“你明白我的意思?”

“若是真傻也就罷了,若是裝傻,淮陰侯因而何裝傻?那就該除了。”劉元當然明白的,所以話便說了出來,劉邦讚賞的點點頭,表示劉元說得一點都沒有錯。

“所以你懂得?”劉邦與劉元再問。

一口氣卡劉元的喉嚨,劉元最終還是決定推了,“父皇去尋旁的人吧,我不想管此事。”

劉邦一下子看向劉元,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麽劉元會不同意,劉元認真地道:“對我來說,不管是淮陰侯還是梁王,他們與我都有些交情,由我一言定下他們的生死,我不願意。”

得,說都說白了,劉邦看了看劉元那張滿是怒意的臉,最終還是不說放顧,與劉元道:“行吧,這件事你不必管。”

沒有劉元,他還可以派別的人去探聽虛實,劉元不想騙他,倒是把話說白了,劉邦其實更喜歡劉元的直接。

好吧,沒有再要求劉元非去不可,劉元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了,劉邦也將這個話題掀過,“你是要回留侯府還是進宮與你阿娘請安?”

劉元道:“本來回京第一時間就該進宮向父皇回稟的,梁王如今也該在宮裏等著父皇你,你還是趕緊的回去吧。”

一想也對,劉邦第一時間跑出來與劉元去祭拜劉太公,就算說出來也不怕人說,劉元不想立刻回宮見到呂雉,劉邦上下打量了劉元一圈,似乎在考慮劉元是不是變了?

“父皇有話不妨直說。”劉邦上下打量劉元的眼神叫劉元十分的不喜,幹脆把話問了出來,想讓劉邦說清楚了,那眼神是幾個意思?

劉邦搖了搖頭道:“你倒是不急著回宮見你阿娘了?”

“那我還是回宮去見見阿娘吧。”劉元話接得不是一般的順,聽在劉邦的耳朵裏,劉邦是連連擺手道:“不急不急。你怎麽說也嫁給留侯了,因為國事而必須先進宮見我這個當父皇的,既然事情都說完了,你還是回留侯府,別讓留侯想多了。”

哼,到底是誰想多啊!劉元也不戳穿劉邦,不過卻也提醒了劉邦一件事,“阿翁去了,孝期未過。”

所以劉邦那別有所指的給她打住。劉邦想到才拜了親爹,不知怎麽的有些心虛。

劉元不管劉邦怎麽樣想的,進了城門父女分道揚鑣,劉元也就立刻回留侯府去。

其實劉元進城早就派人有人告訴張良,但是遲遲沒有回到,還有人說她又離了城,滿心詫異的留侯府中人,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劉元的好,倒是張良只是平淡地道了一句知道了,卻也沒有再派人去打聽的意思。

杜慧適時的開口道:“我們這位公主殿下架子真大,進城了也不說回家,到底還有沒有拿留侯府當家的?”

一直不願意出嫁,非要留在府裏的杜慧,劉元要回來的消息滿長安的人都知道了,杜慧當然也知道,聽說張良在前廳等著劉元,她便生氣地走了出來,果然看到張良在等著,而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回稟的消息,杜慧以為捉住了劉元的把柄,只想叫張良不喜於劉元。

一番控訴張良卻好似沒有聽見,只道:“你回去休息,不必你等。”

話中的趕客之意,並不是讓杜慧生氣的,而是另一層意思:張良還要繼續等劉元!叫她暗恨。

“表兄,你也看見了,她回了城也不說立刻回家,她還是有孝在身的人。太上皇逝去的時候她連回都沒有回來,如今回來了也不知道往哪兒去了,半點沒有為人子孫和出嫁女的模樣。”

杜慧好不容易捉住機會,自然拼命要說劉元的不是,落在張良的耳朵裏,張良只是掃了她一眼,與之再道:“你如果再不閉嘴就走。”

對杜慧充滿妒忌的一張臉,張良越來越不善,他本是一個謙謙君子,若非杜慧逼急了也不至於此。

杜慧想要發火,想控訴張良對她冷漠,可是話到嘴邊終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,眼眶含淚,好似張良怎麽欺負她的。

劉元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回來了,外面一聲聲喚著公主殿下,張良本來冷漠的一張臉,看著劉元走了進來,帶上了幾分暖意,與劉元輕聲地道:“殿下回來了?”

聽著張良的話,劉元輕聲回應,“留侯,我回來了。”

這一聲留侯我回來了,張良與之對視,明明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麽,可是源源泉不斷的情義卻自兩人身上蔓延開了,杜慧瞧著他們完全容不下第三者氣氛,恨得咬牙切齒。

“公主殿下倒是還知道回來。”杜慧的話就打破了他們的對視,劉元也才想起來一旁還有一個人,一個外人。

“杜表妹想與我問責?”反正張良也不喜歡杜慧,早就說了要將杜慧嫁出去,可是杜慧卻非要留下,任張良說了無數回,她就是想留在留侯府,想要與張良一直的在一起。

呸,什麽在一起,話怎麽聽起來引人想歪!

劉元擡眼看向杜慧,直接問她是不是準備與她問責?“你是用什麽樣的身份與我問責?”

身為大漢的公主,就算是一般的公主都沒有人可以輕易問責,更別說劉元還是一個位同諸侯王的公主,敢問責於劉元,杜慧真拿自己當回事?

劉元那麽想著,話也問了出來,而張良也同時看向杜慧,好似也在等著杜慧給他一個解釋。

杜慧喚了一聲表兄,想讓張良幫她說說話,她是張良的表妹不是

“留侯是我的郎君,你是覺得他會幫著你,而不會幫著我?”劉元不喜杜慧的裝模作樣所以把話直接問了出來,杜慧是以為張良會幫著她,而無視劉元?

張良道:“我與表妹的告誡如果表妹記不住,那麽就請表妹搬離留侯府。”

身邊終日叫鬧事的人纏著,張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也是不滿的,當著劉元的面,張良都下了逐客令,可見張良的也是一個十分有脾氣的人。

杜慧本來是想來壞劉元在張良心中印象的,結果沒想到沒能壞成,反而讓劉元看了一場笑話。

她自不會恨張良的,她恨的是劉元,恨恨地瞪了劉元一眼,跺著腳轉身往屋裏跑去,劉元……

姑娘,你自己沒辦法撩人那不能怪她吧。

話,劉元也就是心裏想想而已,當然是不會喊出來的,不過卻朝著張良分外認真地道:“只怪我們留侯太誘人。”

張良……說起來當初劉元第一眼看中他的難道不是他這張臉?

“在城門遇見了父皇,所以與父皇一道出城祭拜了阿翁,故而才回晚了。”劉元輕聲與張良解釋,張良點了點頭,“預料之中。”

這也是張良在聽說劉元又出城之後沒有任何反應的原因,劉元沒回來就記著劉太公的事,回來了必是考慮究竟是去祭拜劉太公還是進宮。若是劉邦出宮來了,劉元也就不用糾結。

劉元道:“本來還想進宮去看看阿娘的,想了想還是算了。”

有些事劉元不需要項慶說她也知道,呂雉這位未來的太後有多狠後世皆知的,項慶恨極了劉元,自然會想盡辦法的讓劉元過得不好。

呂雉是劉元生身之母,呂雉的事如果項慶當真對歷史很清楚的話,他肯定會告訴劉邦的,那麽劉邦一定會觀察呂雉,與之而來劉邦就會開始打量劉元還有劉盈對呂雉的感情。

現在的劉元怎麽說也是出嫁人,呂雉的狠毒,現在還沒有顯露出來,可是呂雉的為人,劉邦一定會想起上一次呂雉為了劉元竊詔的事,事後,呂雉是願意一死也要贏得劉邦的原諒,這才讓劉邦真正的將事情放下。

“我們回房說。”張良看出劉元的疲憊,與之輕聲地喚了一句,雖說留侯府的人都是自己人,但是不敢保證沒有一個探子,張良同樣也是擔心一個萬一,小心無大錯。

劉元點了點頭,其他的事自人安排妥當,反正除了帶回留侯府的禮,其他的東西劉元早就已經讓人送回公主府去,想必瓊容知道如何歸置的。

把彭越一路上的表現,還有彭越說的話,劉元對彭越說的話,以及今日與劉邦的談話,劉元都幾乎與張良說了,獨獨沒有提及劉邦想要劉元去試探韓信是真傻還是假傻的事。

“梁王英雄俠義,是個難得沒有多餘心思的人。”聽聽張良對彭越的評價,劉元加多一句,“比起淮陰侯來,我更喜歡梁王爽朗的性子。”

不像韓信連自己想要什麽都弄不清楚,彭越完全不一樣,他可是一直明白自己要什麽。

張良道:“梁王既然問出那些話來,必是已經想清楚了,殿下給出的主意既合陛下,也能保住梁王一家的性命,極好!”

很是認同劉元為彭越想出來的主意,劉元沒能忍住地道:“那都是為了大家好。”

能不殺人解決問題的事,還是不要殺的好,想想他們大漢多缺人,能多留一個人就是多留一個人。

張良好似明白劉元這一點想法,沒能忍住地笑出聲來,劉元當然也知道張良笑什麽,因而與張良道:“留侯是覺得我太拿人命當回事了不好?”

“恰恰相反,我是覺得極好!”張良認真地告訴劉元,劉元上下打量他一圈,確定他說的都是真心話,所以劉元也不與張良多說了,而是道:“我現在有孝在身,今日回來看看留侯,明日我還是回公主府住下吧。”

張良看著劉元道:“殿下是覺得公主府更清凈?”

劉元認真地點頭,“至少沒有人總想挑我毛病,好讓留侯看清楚了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。”

暗指的杜慧,張良帶著幾分無奈的解釋道:“表妹家中已無親人,她投奔於我,我不能不把她收下,但是我與她之間,絕對沒有半點的私情。”

可憐巴巴的與劉元解釋,劉元也是一臉認真地告訴張良,“若是你與她有什麽私情,我才不會只是回公主府而已,定然要與你和離的。”

裝著兇狠的語氣,張良將劉元環在懷裏,“不會有那一天的。”

他等了那麽多年一直就想找一個真心所喜,心心相印的人,終於找到了,張良是不會讓自己錯過的。

“殿下。”兩人相依,外面傳來了一心的叫喚,劉元趕緊的掙開張良,與張良認真的道:“果然我們不能在一起,看一心都提醒我們了。”

張良不作聲了,確實是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,就算是單純的擁抱還是能不做就不做。

“殿下這一次會在長安留多久?”才回來張良就問起劉元要回雲中的日子了,劉元道:“看父皇的是有意留我在長安多些日子,梁王一事讓他看到收回兵權的辦法,既然如此,能不戰而屈人之兵,誰會不願意做?”

說的都是人性,張良點了點頭,“正好雲中無事,殿下留在長安好好地調養。”

十分認同劉元應該的放松。不過,張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,“說起來殿下與雲中貴族們約定的紙利一年之期早就滿了吧。”

劉元和張良成親都快兩年了,劉元與雲中貴族們約定一年紙利歸於雲中貴族,一年之後而由劉元說了算,是不是也可以安排起來了?

立刻反應過來,劉元連聲地道:“我說我最近總覺得有一件事重要的事給忘了,原來就是紙的事,多虧留侯提醒,此事,確實是要辦起來了。”

張良道:“最後得了紙利的貴族,只怕會恨極了殿下的。”

“反正無論我怎麽做,最後總是有人恨我的,既然都是要恨的,便隨了他們恨吧,我還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。”劉元這是想到自己無論做什麽都討不了好,反正她從來都是與貴族們作對的,所以她還是隨意。

張良道:“我好奇殿下接下來想用紙做什麽事?”

好奇的人不僅僅是張良一個人,不過問出來的第一個人卻是張良,劉元道:“紙之利於天下是可以傳播文化,反正現在我手裏有鹽利,用鹽利推動教育,讓大漢的天下就算現在沒有人才,將來也能有人才如何?”

聽到劉元的打算,張良的眼中盡是暖意,“可。”

劉元道:“盈兒的身體如何?”

還是很關心劉盈的身體的,誰讓項慶那個人太邪門了,邪得劉元就算也挺邪的也覺得不能小覬。

“麗和侯也為太子殿下查過脈,暫時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妥,如今太醫每日都與太子號脈,一但有任何的異常立刻回稟。”張良想到沒能再從項慶的嘴裏問到更多相關醫理的事,還是有些失望。

劉元看出來了,與張良輕聲地道:“改日有機會我們一道去見見項慶。”

“陛下未必肯。”張良其實是想的,哪怕項慶說他學過的藥理都告訴張良了,可是張良還是覺是項慶有所隱瞞,項慶過於狡猾,或許他一開始就是想捏住劉盈以此而讓自己活下來,哪怕生不如死的活著,還可以喘著氣於他而言也是極好的。

“我有辦法,你相信我。”劉元十分的肯定,張良道:“我還是想盡快的致仕。”

那樣年輕的留侯卻不想當官了,劉元看著張良,張良真摯地告訴劉元,劉元沖著張良道:“留侯舍不得我?”

帶著調戲的語氣,聽著張良哭笑不得,最後還一臉認真地告訴劉元道:“是!”

劉元覺得張良在引誘她,美色當前,奈何有孝在身,只能看不能動!

“不想與留侯說話了,留侯還是去書房呆著吧。”劉元趕緊的將張良打發了,張良好似看到了劉元的郁悶,輕輕地笑出聲來,“殿下好好休息。”

無論是劉元還是張良都不想落人口舌,有孝在身他們都會牢牢的記著,絕對不會越矩,夜裏的時候夫妻還是分開的好!

“留侯也好好地休息。”劉元同樣還了一句,都是夫妻了,彼此也算是熟悉對方了,誰和誰還不是一樣的忍著!

張良走了,哪怕他與劉元自制過人,可是有些事,看著心儀的人,卻連一點親密的動作都不能做,很是熬人。

那麽的想著,張良到了書房看了半天的書,遠遠的瞧著房裏的身影,只是那樣與劉元共處一室,都不需要看到她的面容,張良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歡喜。

沒想到有那麽一天,他竟然會如此的在意一個人,對著她,他都變得不像他了。

不過劉元回來了,相對安靜的長安,很多人都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腳收回來,沒辦法,誰讓劉元每一次回長安都會鬧出事情來,而且一樁樁,一件件都不是小事,多少人折在劉元的手裏,倒是有人細細的算過。

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招禍,他們還是老實一點,千萬別說劉元捉著了把柄。

劉元是不必上朝的,張良卻得上,因而張良也算是有意的回房更衣洗漱,劉元抱著枕頭看著一群人忙活著為張良換上朝服,調笑地問道:“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生為女郎挺好的,至少我是不用上朝。”

“故而良妒忌殿下,思來想去還是回來鬧殿下一場。”張良坦蕩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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